陈衡哲的堂侄、著名画家陈少梅次子陈长智
在《任鸿隽陈衡哲家书》出版座谈会上的发言

 

 

 

陈长智先生与赵慧芝女士

 

 

任尔宁先生与陈长智先生在主席台就坐

 

尊敬的各位领导、各位来宾：
    今天，登上诞生中国第一位女教授我的二姑陈衡哲曾经任教的北大讲堂，我感到十分的荣幸。
    首先我来说明一下我和陈衡哲的关系。我的父亲陈少梅和陈衡哲是堂姐弟，由于民国时期，两家都住在北平，所以交往比较密切，陈衡哲我们叫二娘娘，就是二姑，她住在上海，说实话我没有见过她，接触多的是她的五妹陈鹂，我叫五姑，我父亲去世后的第一本画集就是五姑给编的，我们两家的家史我也是最早听五姑讲述的。另外一个就是六姑，六姑是南开大学的资深数学教授，可惜今年4月28日去世了，享年98岁。我今天带来了她给我整理的家谱、家信，就是这个。里面有很多珍贵的资料，包括陈衡哲的身世。如果张丁先生感兴趣的话，我准备把它捐赠给家书组委会。
    今天《任鸿隽陈衡哲家书》正式发行，抢救家书组委会又为我们做了一件利国利民惠及子孙的大好事，作为家属我表示热烈祝贺！
    列宁说“忘记过去，就意味着背叛”。可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，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，大家就知道鲁、郭、茅、巴、老、曹，科学家也只知道寥寥几个，而像任鸿隽、陈衡哲这样现代史上非常杰出的人物，恐怕知道的人就相当少了，他们被逐渐淡忘，这应该说是中国文化史、科学史的悲哀。我们知道，五四时期，先驱们高举的主要是两面大旗，一面是新文化的大旗，一面是科学的大旗。胡适先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“当大家还在讨论白话文的时候，有一个人已经在战斗了，这个人就是陈衡哲。”陈衡哲在1917年发表的白话小说《一日》，比鲁迅先生的《狂人日记》还要早一年，当然，我们说鲁迅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主将，而陈衡哲也可以当之无愧地说是新文化运动的先锋。
    担任过孙中山总统府秘书的任鸿隽，可以说堪称当年科学救国的旗手，因为是他创办了中国最早的科学杂志，是他创建并领导了中国最早的科学组织——中国科学社，是他用列强退还的庚子赔款，兴办科学教育。这样的先锋，这样的旗手，人们不仅不能忘记，而且应该大大地荣耀他，学习他们的精神，继承他们的传统。
    可以说，我们家是很以陈衡哲为骄傲的。我带来了一本民国时期的家谱，关于陈衡哲，它是这样写的：“次女适，名衡哲，美国芝加哥大学卒业，授硕士学位。”也许你觉得没有什么，其实非常不简单，因为我们知道，在传统的家谱里面，女人的名字是不允许出现的。不要说这一本，加起来几十本，没有一个女人的名字，陈衡哲是唯一的例外。这表明我们陈氏族人是以她为自豪为骄傲的。因为一个人在历史上能够拿一项第一就非常了不起了，可是陈衡哲拿了那么多之最和第一。
    其实，在我的父姑辈当中，杰出的人物并不止陈衡哲一个。她的八个兄弟姊妹，她有两个兄弟，六个姊妹，个个都强。除此之外，著名的还有陈衡哲的叔伯姐姐，她二伯的孩子叫陈撷芬，是著名的女革命家，笔名楚南女子，用我们衡山话来讲，衡哲、衡粹，什么楚南女子，都表现了对家乡的这种深切的爱。是她创办了中国第一份女报——《女学报》，而且她东渡日本，和鉴湖女侠秋瑾是挚友，改组共爱会，担任会长。
    还有就是我的亲大姑，叫陈云凤。她精通文学，饱读诗书，是著名烈士夏明翰的母亲。我大姑共六个子女，其中四个，夏明震、夏明弼、夏明衡。除了夏明翰之外，大家都不知道。夏明翰因为留下一首“看头不要紧”的诗而闻名，他们四人都为革命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，他们也是我大姑教育的结果。我的父亲陈少梅被誉为“现代唐伯虎”，是民国四大画家之一，在艺术方面取得很大成就。就是说，我的父姑辈当中是人才辈出，那么原因是什么？我想，一个是时代造英雄，时代给了他们最壮阔的表演舞台。另一个原因，不能不说是深厚的文化积淀使然。
    这里说一件事情，在我的祖父一辈，我们两家祖父一辈一共是兄弟六人，也就是我爷爷兄弟三人，陈衡哲的父亲兄弟三人，还有这六个个个都是饱学之士。其中，三个人中进士、点翰林，两个人中举人。当时被誉为“五凤齐飞”。当然中举中进士，结果不一定那么好。陈衡哲的大伯叫陈鼎，官做的最大，军机处行走，因为支持戊戌变法，谭嗣同六君子绑赴刑场的时候，他也一同被绑赴，但是没有被杀头。他有一个孩子叫狱生，就是他蹲监狱的时候孩子出生的，现在还有后代。陈衡哲的二叔叫陈范，也是举人，宣传反清革命的报纸——《苏报》的馆主，《苏报》影响是非常大的，苏报案当时在海内外引起过很大影响。陈范妻离子散，家破人亡，柳亚子曾经说：他对得起民国，民国对不起他。三兄弟当中，陈衡哲的父母岁数是最大的。陈衡哲的父亲陈韬，做过四川重庆的知州，还有好几个县做过知县。精通文史，诗学宋词，还是著名的书法家和鉴赏家，现在还有人在淘换他的作品。她的母亲叫庄曜孚，是著名的女画家，深得恽南田画派真传，而且思想都不保守。在清末，好像是1904年，她曾经在四川乐山县开办过女子师范学堂，亲自讲课，可以说是开风气之先。“文革”当中不是讲究查三代吗，除了她的祖宗这一辈，时间关系咱们不查太多，只查女性。她的奶奶，姓赵，别的不说，著有《听蕉雨轩诗词二卷》，我们还可以看她的太祖母，姓张，著有《晚香诗草》，世代书香，即使妇女也饱读诗书，他们的后代不成人才，那才怪呢！
    这里说到我的祖父、父姑一辈，从中都可以看到中国近现代文化史、革命史的影子。从戊戌变法到辛亥革命，再到五四运动，直到为共产党献身。他们总是站在时代的最前沿，前仆后继，奋斗不息，他们的业绩可以昭日月，泣鬼神，而任鸿隽、陈衡哲正是他们的杰出代表。彰显他们的业绩和精神，必将激发后世子孙承前启后，继往开来，为我们伟大祖国更加繁荣富强而奋发努力，做出超乎前人的更加灿烂辉煌的伟大业绩，我想这也是今天出版这本书的意义。
    我相信《任鸿隽陈衡哲家书》一定会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。
    谢谢大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