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段秋艳自述家书故事】
    女儿长大了，在她的信里就能感觉的出来。在她读书的这一段时间里，我们母女之间就用信交流着、关怀着。1999年 7月12日的这封信赚取了妈妈大把大把的泪水，女儿真挚细腻的情感深深地敲打着妈妈的心灵。不仅仅因为女儿学医，是她从自己生命成长的体会中感到父母亲的不易，从而有感而发：“从心里说：谢谢你，妈妈！”

【家书原文】
老爸老妈：
    一晃又有半个月没给家写信了，不过这半个月，是我与家联系最频繁的半个月。一周一个电话的往家里打，真是怕妈妈一个人在家孤独。不过，得知妈妈也“走街串巷”的，倒也还算充实，我就放心了。的确，多玩玩，多转转，我不在可是个大好时机，等我回去了，你们还不定被忙成什么样呢。现在多溜达溜达，也是为我的暑假腾时间嘛！
    我一直在为四级紧张备战，得到爸爸的明确指示后，我就明白多了——能过就过，六级再努力争优秀，反正路长着呢！别的功课也忙，因为要提前一周放假，课赶课，都忙得不可开交。我的身体你们大可不必担心，看那一娄油就够耗些日子，更别说爸爸这回又为我添的“料”了。我一定会尊照老妈的指示，将杏仁露“一网打尽”的。
    老妈已经知道上上周我们骑车去自然博物馆的事了。之所以骑车，就是为了在长安街上走走看看，感受一下红墙与天安门。去的时候一起去，回来时，因为我们在自然博物馆多逛了一会儿，被大队伍扔了，又没带地图，好在记忆力极佳，愣是回去了，不错吧！别看我不认东南西北，记路的能力还是让人羡慕的吧！
    我们单独回去也有好处，路过大栅栏，可以说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，还正赶上什么北京旅游购物节，净是老外。我们也逛了一圈，为同屋人选购了一双凉鞋。大栅栏对面是“都一处”，好像与乾隆有关，是他颇喜此处的某种食品（我忘了），亲自题的名，我们只是看了看门前的简介就走了，而在一个街头的小店打发了自己的胃。毕竟在“都一处”吃，对我们来说太奢侈了，等有了钱了再说吧！从天安门起，我们照了好多相，但均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只有几张了，倒是为别人帮忙照了不少。我这个人一定是面善，好多人让我帮助照相，有一个南方人因为是一个人出来的，在新华门一气儿让我照了三张，远远近近，一通折腾，结果我只照了一张，倒被他弄了个满头大汗。也正是帮人照相，我们结识了一个正要从黑河徒步走到澳门的东北人，而且恰是在澳门回归的倒计时牌前。我们本来是想照相的，可是那牌正在维修，实在不雅，正欲走时，那东北汉子让我给他拍照，还要照上他的旅行箱，这才看见那箱上写着“徒步，从黑河到澳门”的字样，真让我们崇拜。一激动，给他照完，我们三个也与他合了个影，——就在那尚未修好的倒计时牌前。以后，我们还会照的，不过得待修好了。回到北医，我都快散架了，倒头便睡，从5：00睡到6：00多，又去自习了，精力够充沛吧！
    胶卷因为没照完，一时半会儿洗不出来。我们屋买了“舍服”，她们想在校园照相，但现在还没照，你们只有耐心等待了，急也没用。我会寄照片的——只要有。
    我们班办了个小栏目，把同学的优点写出来，猜猜是谁。那天我也上榜了，除了“有工作能力”、“爱学习”等大众优点外，我还多了一项“有气质”，于是洋洋得意。虽然我屋人一起“泼凉水”，我还是时不时地说：“看我，有气质吧！”把她们恶心得够呛，大呼小叫的说我“脸皮厚”，反正我挺高兴的，不漂亮，有气质，我就满足了。挺美！
    5月31日是世界无烟日，前几天我们学校就贴出了宣传画。爸爸是重点教育对象。虽然他忙，他累，他有时也烦，可烟绝对不能成为放松和解闷的途径，绝对不能！别再摧残那可怜的肺了，就算我替它求爸爸了。妈妈负责监督爸爸戒烟！！！我命令！
    好了，先聊到这儿，问爷爷好，姑姑姑夫好。注意身体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恬恬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1999年5月28日

   
恬恬：
    为了给你选择一个像样的生日卡，爸爸可是走了不少地方，忙乎了半天最后在新华书店礼品店选了两张，我看了都不满意，卡上的小文字都不是长辈向小辈表达的内容。周六去姑姑家路过大学路文化商场，我俩又看了一番，才定了现在的这张卡。卡不怎么样，可它代表了爸爸妈妈的心情，还有十多天就是你二十岁生日了。回想二十年前，一声啼哭宣告你来到人间，辛苦伴着幸福让我尝到做母亲的荣耀，二十年后的今天，你从京城发来绵绵不断地问候，让我们享用到无尽的亲情……是上苍的厚爱，让我们这生这世拥有了你！生日之际，让我们的祝福与你相伴！
    为了应对一系列的考试，你一定很累，但唯此，你的小脑袋里也装满了新知识，我们很羡慕你，对知识有很强的理解能力，对问题的反应也很敏捷。所以，尽管你学习负担比较重，我们并不担心。现在担心的是蚊子咬你，听别人说吃点维生素A可以使身上产生一种味道，蚊子就少点光顾，你不妨试试。再买点香水，上晚自习时多多地往小腿上盖一层，蚊子也就不“亲”你了。你们军训是在学校还是外地？有消息吗？九月，北医合并北大，你们学校的牌子会不会也换了？建议你们在换牌之前，在校门留几张纪念照。
    你的同学对你的评价挺准确，你虽然不漂亮但气质很好，很有亲和力，特别是在一起能有点点交谈后，人们更有体会。“谈吐不凡，不卑不亢”嘛！
    爸爸戒烟了，已有10天一支也没吸。你下次来信一定别忘表扬表扬，爸爸可看重他在女儿心中的形象呢！
    没时间你就别写信了，过生日那天出去改善一下，我们在家给你过生日吃长寿面，妈妈会把面条挑得长长的！
    预祝生日快乐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妈妈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1999年6月17日

老爸老妈：
    眼瞅就放假了，这封信大概是最后一次工作汇报了（本学期）。
    本来是想在六月底就写信的，可那一段“非人”的生活，实在让人几乎连吃饭洗澡的时间都没有了，就更别说写信了。头一回过那样的生活，让人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佩服自己，居然挺过来了。也许你们难以想象，就连我也几乎不相信，大学竟然真是这个样子。记得刚入学，听高年级的同学期末时说：“昨天熬到一点，实在支持不住了！”我那时真是惊讶，可只是半个学期，我也加入了这个队伍。一点半，你们觉得很晚，可说真的，我还算是睡得早的呢！回去再与你们细谈吧。
    刚从期末考试里爬出来，就又进入紧张的军训。一身绿军装把人捂得密不透风，好在昨天、今天北京阴天，又下雨，挺凉的，居然没出汗，看来你们姑娘的命运真是不错，不知道能不能把这好运气继续到28号回家。军事理论每天上4节，晚上有时还有报告、班务会之类的杂事儿。课程表上排得虽满，可真上起来时间都挺短的，都是提前一个多小时就下课了，所以人还是挺闲的，上街、看小说、散文，人一下松了许多。不过正是这种松紧的强烈对比，也让我们不适应，我已不止听一个说怀念期末的那种日子，虽累，却充实。可我不觉得空，还有好多未写的日记要补，好多要读的散文（余秋雨的）未看，当同屋人挤在电视机房看《还珠格格》时，我一个人只沉浸在秋雨的世界里，觉得很舒服。昨天晚上去给爷爷买了藕粉，也给自己添了一对发卡（我在留头发），走在大街小巷，看到几乎每个人家都在看《还珠格格》，这才发现我不光是我们宿舍的一个另类，几乎成了这座城市的另类。不过我不觉得孤独，我吸收着有用的高雅的东西，我觉得很满足。其实还得谢谢你们常年以来对我在电视剧方面涉猎的控制。
    写这封信的主旨也许会让你们吃惊：为了感谢你们。6月27日，我的二十岁生日，这就是我要感谢你们的由头。第一次在外面过生日，又是在考试这个非常时期，除了接到你们的信和贺卡，王巍寄的挂链和几个电话外，就只有自己去食堂买的朝鲜冷面了。有点凄凉。那天下午6：00，我祝自己生日快乐，也深深的祝福着你们，感谢着你们。
    第一次作为医科学生过生日，我清楚地记得在上解剖课时，老师给我们讲“生殖系统”时说的话：“一个母亲真是不容易，去爱你们的父母吧，怎么爱都不过分的！”他给我们讲了母亲生产时的痛苦，及生产时和生产后可能遇到的疾病，那一刻，我才真正认识到我的出生带给了妈妈多么大的痛苦。虽然我现在带给你们快乐和自豪，但我觉得这太微不足道了。“不管你们的母亲对你们如何，她能给你生命，你就要去感谢她！母亲真是太伟大了！”老师说。能让解剖老师感慨，从这里我明白了，我生命的来之不易。曾经觉得对妈妈说谢有点虚，有点假，但我真的是从心里说：谢谢你，妈妈！
    二十年了，我渐渐长成了大姑娘，出落的虽不亭亭玉立，却是个有思想、有见地的大学生。虽然有我自己的努力，但是你们给了我很多很多，无数个小事的处理，无数次坦诚的对话，你们与我是双亲与女儿，更是朋友，除了养育，我得到了更多人格上的陶冶，爸爸给了我客观分析问题的能力，妈妈给了我敏锐的感受力。二十年后的今天，当我与别人交谈时，我会不自觉地感到一种优越，那是因为你们给了我许多，真的。今晚，宿舍的人要为我补过生日，我还会在今天感恩——现在，我得到了这么多之后，能奉献给你们的，只有这颗感谢的心！
    我跑遍了四周的书店，没有买到合适的小卡，突然记起曾收藏了一张小卡，写着“感谢的心”，就把它寄给你们吧，不在卡上写字了。感谢，只要你们心里明白了还说什么呢？
    也想写一篇散文纪念这在外过的第一个生日，第一次感谢，却发现自己的口讷，先埋在心里吧，酿一酿，也许不久后写进日记，也许只能一遍遍在心里感动。你们了解吗？
        还有点军训的杂事儿，回去再谈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恬恬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1999年7月12日
     

老妈老爸：
    一眨眼，我回来北京已经13天了，眼瞅就半个月了，若本学期按5个月计算，那么这“万里长征”算是走完了1/10，挺快吧！
    别看是刚开学，功课虽然不紧，可也忙个马不停蹄。下火车回宿舍，打点完行李，打点自己——一身臭汗，美美睡了一觉（火车上那晚顶多睡了6个小时）。从9月1号起就一点也没闲着，上下午的培训，晚上穿插戏剧社的招新准备，还要为第二天的试讲做准备，怎么着也得12点睡。这份充实是在家怎么也体会不到的。大概也是因为在这儿什么事都得自己操心吧（吃饭、打水、洗澡、洗衣），9月3号下午达到了我“充实”的顶峰，从1：00到晚上8：00，在护理楼我们被培训了7个小时（注：暑假前，北医在学生中选拔艾兹病同伴教育授课人员，恬恬被选中，故被培训。）因为那是第一阶段的最后一次培训，必须得让每个人讲完，老师们也挺累。后来一屋人总算有了点干粮－－饼干，算是垫了个底(我只吃了二块)，从护理楼出来，我又直接冲到学生会，约好了要写海报的，本来说好是6点半的，可是没办法呀，只能空腹劳作了，一写就到了晚上10：00多，等回到宿舍已经快10点半了。我们屋的两位居然悠闲得去看电影了，多么大的反差呀！随便冲了一杯奶茶粉，算是一顿晚餐，自己差点把自己感动死。后来戏剧社社长还说那天晚上她也被我感动了呢！好歹没白费劲儿，上周四(9号)我们又招了12个新生呢。虽然男女比例失调(清一色娘子军)，但看着那直线上升的社费，我们还是诡秘的笑了——又“骗”了这么多孩子！
    上课后学习自不必说，又赶上全国卫生大检查，上级指名查北医，于是牺牲了一个午觉大扫除，心里还特别不平衡：都快搬了，还瞎折腾！后来才知道我们不用搬地下室，看着曾经满是泥点的玻璃现在又能透过阳光，一拍大腿：只要少搬一次家，干什么都值了。卖小部的卫生也是我们搞的，不过以后不用了，卖小部也招新了，10个新干事，以后就辛苦他们啦！（偷乐）
    所有的课都开了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，学呗！不过英语老师换了，上精读的换了一个中年老师，大概比较有经验，上听力课的是个外教，感觉挺好。她介绍了她自己，看得出她很有个性。外教也许会对听力有很大帮助，我还得努力呀。关于第二外语，我还不太清楚怎么上，反正选了日语，能与正式的外语课错开就上，若对别的功课有影响就不上了，因为是选修课，灵活性比较大。我只是想多学点东西，没想太多，只要别误了正事就行。说起学日语，一是日本比较近，还有希望去溜达一圈，德国似乎远点，再说既然德语比较好学，那就不愁日语不容易，才正好趁着年轻力壮打个底子。二是我们班有个男生是学小语种的，就是日语，有什么不明白的也有个问处，图书馆也有好多学习日语的书，这么看来，学习日语比较有利。至于一年能学成个什么样子，那就是后话了，先按下不表。
    六级我还没想好，报与不报五五开，我再权衡一下，等想好了再告之，你们就放心吧！
    大一的成绩还没排，谁知道呢！你们也别急，我一定会凭着妈妈遗传下来的职业敏感和责任心，向你们及时发布准确快捷的消息！
    我一切都挺好的，没胖也没瘦，昨天游泳真是惬意。腿也没什么问题。一句话：什么什么都挺好的，什么什么都能料理好，二老也就什么什么都别不放心了。
    爷爷还好吧，规律生活对他有好处。妈妈到位了吗？也要忙一阵子了吧，千万别忘了永葆青春！老爸一定还是老样子，饭局上千万千万控制酒量，也让我在你戒烟之后再欣喜若狂一把。最后告诉你们一个消愁解闷忘掉烦心事的办法：想想我！（虽然我一天打数十个喷嚏，有点烦，但我能挺住！）
    照片是上学期的，体态依然“丰满”，如若对不起观众，那就仅供内部人员观赏。谢谢合作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恬恬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1999年9月12夜

恬恬：
    虽然电话中你仍未说明你成绩在班级的位次，但能让你给其它班的同学介绍学习方法，我们断定你的成绩不会错。爸爸分析，去年你刚入学时，除了北京的考生外，你的分数与河北、东北、湖南、山东考生相比不算高，可一年过来，你在班里的学习成绩及综合素质开始显现，引起他们对你的注意（其实你一直就是这样：从小学到高中，开始谁也不注意你，但过不了多久你就凸现出来）。此一事有两个好处：一，增添了你的自信心；二，证实了你的实力。有了这一年打得基础，今后几年你会越走越好！
    对于你报不报英语六级，你不妨征求一下X老师的意见，问问她，优秀、合格、在将来继续深造时有无区别。一个学校和一个学校不一样，你将来上研究生或许就在本校，与姐姐不同。如果出国留学，那还要考其它的英语科目。这些方面，我们只能为你提供参考性的意见。X老师在学校对此可能有不少了解，她的建议或许对你有帮助。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判断，机遇靠你自己把握。
    今天早晨，我躺在床上看戴厚英著的《人道与佛缘》，其中，她与女儿醒醒的几封通信看了之后很有感触。咱们娘俩和她们娘俩不可类比，但儿女情长，母女情深真是何其相尔！“……你在录音中说到爱是伟大的。妈妈，当我拥有它的时候，我并没感到它的伟大，但现在，我感到了。母爱不是口号，它是一个潜在的、时时刻刻伴随着你的世界。只要能和妈妈在一切，就有一种不可攻破的安全感……对于孩子，妈妈就是世界。……我生日那天，静静地坐在屋里，默默地想家想你，我的生日是你的受难日……其实那一天应该是你的节日，谢谢你给了我生命，亲爱的妈妈……”这一段话与你在上学期末（7月12）写给妈妈的信，内容简直如出一辙。赶明儿，咱们也可以来一个母女两地书，一准儿错不了！
    随信寄几张剪报，毕淑敏《成家立业随机应变》、张越《最美女人》，我看了，也希望你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妈妈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1999年9月21日

恬恬：
    本来一两天内就该是我们通电话的日子，可我还是忍不住想给你写信。接到你的信，爸爸连着看了好几遍，还自言自语“就是写得好！”中秋之夜，小蒙哥哥一家来咱家了，除了吃饭、聊天的主要内容就是谈论你。还说妈妈呢，你爸爸更可以，夸起你是一点也不掩饰，那个美啊！不过也是，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圈子里，子女中能像你目前这样的还真是凤毛麟角，你那“被自己的行为感动死了”的素质，谁知道了都说不易。我们朋友中的一些子女，九月中旬刚上学离家，“十一”就要回来，搞得父母还得赶紧去学校看他；有的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多大的官儿、多富有，在学校里可劲儿得造，每月生活费要花消800多元；有的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毛病，但学习的心态不敢让人恭维，满足平庸，不思进取。而你不是这样，生活的自我节省，我们“逼”你去买吃的、穿的，生活上、学习上也从不张扬，稳稳当当的充实着自己，不但不用我们操心，还给我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快乐。看着你的信，如同你就在身边，那份幽默、那份机敏，常常逗得我俩开怀大笑！爸爸说，不了解咱家语言习惯的人，还真不一定能感悟出其中的乐趣呢！张瑾燕阿姨看了你的信直乐：“这应该是我的女儿嘛，多细腻呀，怎么都让你享用了呢！！”你看看，她们对我都有点“气怀”了。
    九月中旬，妈妈接手发行工作，半个月来可谓操心累人，搞得我是夜不能寐，经常半夜醒来两眼看着屋顶。开始我还不意识，是爸爸：“怎么你也开始两眼发愣了？”“整个一个‘沉思’的狼！”话虽这么说，他还是蛮安慰我的，让我别太着急、太投入。也是，妈妈就是干什么都太认真，就怕别人说三道四。我们的方案已经社党委会通过，再制订一些规定细则，使大家明确责权利，干起来也就有积极性了。今天是“十一”，我惦记发行的事，到班上给承担发行任务的记者们打电话，布置任务。是都想说话还是罗嗦，一钟头一会就过去了，我赶紧往家赶，看国庆盛典。还不冤枉我的这份忠心，场面还真是气势恢弘，蔚为大观，激起我生为中国人的民族自豪感。你们在学校能看上吗？休息了，你们应该放松一下，到王府井看看，那一带老北京的气氛很浓，感受一下首都的繁华多彩。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想你的妈妈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国庆之夜

老妈：
    已经熄灯了，我正在上铺我的应急灯下给您写信。
    本来前天晚上就想写的，可那天下午我们去了王府井，回来特别晚，而且是从22路牡丹园总站走回来的，一行五人近11点才回来，已经拾不起个了。人太多了，受不了，从前门到天安门到王府井，你就是被人潮推着走，我觉得那种感觉像是去朝圣。别怕走错，只要跟着大家走就成了。在天安门广场排除艰难险阻才挤出一条“血路”，才能在咱自治区的彩车前合个影。五个省呀，挨个挤过去，真是体力活！
    以前跟你们说是4号去的，可中午遇到妇幼的一个同学，说她们有中国革命人物蜡像馆的票，问我去不去。一看是白给的票，岂有不去之理。可星期一休息，一查日历，4号偏又是星期一，只好推后一天了。可是5号是个大阴天，还有雾，不太好，不过看照片还可以。蜡像馆不让自带照相机，想照就得让馆里人员拍，单人的一张十五元，合影不得超过三人，一张20元，虽然是快速成像可也太贵了！就在门口照了几张，效果也极差。蜡像馆里的人物倒还真是挺逼真的，不过算了一下只有八个人，还有一个是不认识的小兵，10元钱的票呢，亏了没自己花钱，要不真的冤死。总之，比想象的差了一大截。而后去了王府井，在古玩店、字画店里游了一番，还真是比较有文化气息的，体现了那么点儿老北京的底蕴。新东安市场倒是挺气派，地下一层还有一些小吃，不过似乎商业气息浓了些，没什么大劲儿，尤其对像我这样不爱逛街的人来说，更显得索然无味。当XX给我们买吃的时，我干脆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眯了一觉，也因此被偷偷摄去“倩影”——“家门不幸”啊！晚上也看了王府井和天安门的夜景，的确比白天美，壮观。可为什么照片上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呢？倒是有几张“装鬼”、傻笑的照得挺清晰。具体情况由老爸回去说吧。
    总结王府井一趟，说实在的，我没有再想去一次的愿望，倒是像逃似的回到北医，那一份重得的宁静，让人很舒服。看来那样的商业中心不属于我。不过看看也好，知道是怎么回事了，省得遗憾不说，还被人耻笑成“书呆子”。
    今夜，屋里的人都睡了，终于找了这份空隙写信，夜深了，却不困。急着写信是因为11号就是九月初三了——你的生日。估计这么急匆匆，也只能捎去一份迟到的祝福了。你的升任让我为你骄傲，却更为你担心，只想提醒一句：“悠着点儿！”我可不希望你把第二青春就这么又奉献给了“社会主义”！本来又想选张小卡的，可觉得没什么合适的，干脆把我在北海快雪堂照的一张照片寄去，上面写着板桥的“吃亏是福，难得糊涂”，你和老爸共享吧。也算是一份生日礼物（只是一部分）。照片只寄一张，其它的让老爸看了再拿回去，资源共享嘛！先寄了，又让他不平衡了！
    已经快1点了，我也得睡了，明天还有课。还有好多话要说，只能放一放了。抑或由老爸传达。晚安！做个好梦。（不知什么时候寄到 ）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恬恬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1999年10月8日夜

   另：别老写信夸我！虽然我的心里挺高兴，但也要谦虚一点嘛，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！